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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用学”到底有什么用?

发布日期: 2023-11-24

人类文明有几次大的变革,先是农业革命,让人类摆脱采集狩猎的生存模式,开始种植,有了确定性的能量来源,进而可以养一少部分人专门进行看上去毫无实际价值的思考,正是农业让人类走上和其他动物不一样的进化之路,在农业这个生存模式里,中华民族是佼佼者。

到了工业革命发生的时候,我们立足于农业和土地的政治模式也开始达到巅峰,清王朝得天禄有太大的偶然性,以小统大,进行了很多模式方面的创新,比如对待汉民就讲儒家君君臣臣,对待满蒙藏就推崇佛教、并把爱新觉罗家族奉为文殊菩萨转世化身,清王朝是有史以来疆域最大的,但没意识到世界的生产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于是急转而下,过去百年是我们民族的屈辱史,几近亡国灭种,就因为错过了整个工业革命,代价不可为不惨重。

到了信息革命,我们以极大的牺牲救亡图存、在废墟上搞独立工业体系、教育扫盲、以庞大的统一文化市场和数亿有文化劳动力加入世界贸易,堪堪抓住了信息革命的尾巴、赶超日本、欧洲吃到了最大一波红利,终于重新回到牌桌成为棋手,一百年了,我们成了没人敢忽略的列强之一。

我们在现代科学体系中贡献不大,这个有点伤情绪、但却是事实,原因有二:一是我们都差点灭种了,任谁都不会想到我们在短时间内有如今的成就,本来就该像非洲、中东、南美那样,哪里能到了要认证贡献的地步;二是现代世界秩序是欧美制定,一切评判标准都是人家制定的,你有什么样的贡献、有没有贡献都是人家的标准认证的。

只不过,中国如今在实现伟大复兴的进程中,那么必然要在更多领域成为规则制定者。

基于我们的文化传统,千百年来我们都偏向于现实问题,而不关心抽象的问题,唯一谈得上抽象的问题是:系统战略,这是我们文化的底层,因为涉及天下兴亡和王朝存续的法理性需要。

“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合久必分”,我们的历史在重读演绎王朝更迭的故事,伴随着“东汉末年/隋朝末年/唐朝末年/元朝末年,天下大乱,群豪并起”的开场,那些英雄豪杰就登场了,我们痴迷于这样的故事,世世代代也在传颂这样的故事,甚至当做励志教育的典型,但是,有一个关键的问题:为什么总会有天下大乱的历史周期?

英雄都是挽狂澜于既倒的人物,且是以牺牲像你我这样的百姓为代价。

我总说“无聊才是最好”,崇尚“先为己之不可胜”,善战者无赫赫之功,思考具象的问题能够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,而思考抽象的问题,是未雨绸缪、避免陷入各种迫在眉睫的灾祸之中。

西方的思想家们无论是柏拉图、亚里士多德、康德、黑格尔、尼采、卡尔.马克思,还是牛顿、爱因斯坦、笛卡尔、贝叶斯、纳什、亚当.斯密、凯恩斯,都痴迷于思考抽象的东西,然而,人类就是在它们所设定的框架内生活。

无用之用,方为大用。

思想家是为人类盗火的普罗米修斯,是人群中仰望天空、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“先知”,任何思潮、意识形态、权力斗争、以及如今的商业,都如教员所说: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”,人们甘愿投身其中,且最终被另一场思想秩序取代。

人类文明进化靠协作,协作靠组织,组织需要凝聚共识,“共识”制定者就是权力核心,“共识”越牢不可破,组织凝聚力就越大,维持秩序成本就越低,组织就越势不可挡。

我们想要实现伟大复兴,必然就需要统御世界的新思想、并凝聚新的共识,这正是当下举国正在发力的方向,也是个体可以契合的最大方向。